罗茜奥唐纳 2014 年我在美国遇到的患有 PTSD 的阿富汗战争退役老兵

日期: 2024-10-01 12:06:52|浏览: 317|编号: 69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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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所谓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是指个体因经历、目击或遭遇一次或多次涉及自己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威胁、严重伤害等而引起的延迟出现的症状。和持续的精神障碍。 2014年,我遇到了一位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美国老兵,他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2014年深秋,美国威斯康星州。

二十公里外,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河滨社区。水岸交错,树木参天,空气中弥漫着森林的气味。草坪整齐,房屋明亮,家家都有私家森林,家家都有码头。

我想和当地人聊天,但那里没有人。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密林中徘徊的乌鸦的叫声。一阵微风吹过,几片红叶毫无生气地落在我的脚边。

正当我准备重新上路时,前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他身高约1.8米,头胖,耳朵大。他穿着卡其色的工装裤和一条皱巴巴的迷彩裤。他浑身脏兮兮的,就像刚从工地出来一样。

他正在路边检查油箱。他注意到我开车,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好!”我向他打招呼。

他眼神迷茫:“你找谁?”

“我来自中国。我路过这里,觉得这里很漂亮。我只是想了解当地人的生活。”

“中国?”他愣了一下,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块空地说道:“你可以把车停在我车库前面的空地上。”

他的名字叫汤姆。

他的车库是纯木结构的,屋檐和门框都漆成纯白色,非常独特。

车库有两个停车位,停放着一辆大型雪佛兰皮卡车和哈雷摩托车。车库外停着一辆老式福特SUV,车窗上贴着一张贴纸,上面写着:枪支杀人,就像让罗西·奥发胖一样。让罗西·奥唐纳变胖)。

罗西·奥唐纳是一位主张严格控枪的喜剧演员,是一位颇具争议的左翼人物。由于体重超标而经常成为右翼共和党人嘲笑的对象。

从这个口号可以推断出汤姆的政治立场是右翼的。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要小心。如果你一直说你有多喜欢奥巴马,那你就是在自找麻烦。

我随手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礼物——兰亭序折扇。难怪这么多人送礼物。汤姆看上去很惊讶,一直说谢谢。

赠送礼物的影响是立竿见影的。接受礼物后,汤姆主动邀请我乘坐他的游艇,在周围的海域漫步。可见,这里风景虽如画,却也荒凉而孤独。对他来说,陌生人的来访是一件幸事。对我来说,大自然是一个惊喜。 “只要你上路,一切皆有可能。”我心里充满了喜悦。

汤姆告诉我,从他的游艇码头出发,可以进入附近的沼泽地。我来得正是时候。前段时间刚下过雨,水位够深。而且,来这里度假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回南方了——不愧是有钱人的避暑胜地!一路上我们可以看到各种野生动物,有乌龟、水獭、野鹿、水蛇……光是听到这些名字就让我兴奋不已。

这艘游艇搭载着一台旧发动机。汤姆试图启动它,但发动机发出几声“轰隆”声并疲惫地摇晃后无法启动。

汤姆有些沮丧,我安慰他:“没关系,我们不着急。”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是老问题了,我得换个新引擎了。”说完,他赶紧拿出螺丝刀,打开发动机,奋力修理。

我帮不了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聊天。我对游艇上的一个木结构装置感到好奇,就问他:“这是什么?”他说:“这是我制作的滑梯,我喜欢沿着滑梯直接滑入水中游泳。”

“几天前我在俄亥俄州游泳。”我非常自豪。汤姆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我,略带调侃地说:“你怎么敢这么冷?那就太好了,欢迎你来这里游泳。”

对我来说,秋天是游泳的最佳季节。夏天水太热不够刺激,而且人太多。冬天水太冷,只能短暂尝试。外出野餐,前提是保证安全,尤其是安全的发射点。既然有当地人带路,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好的,完成了!”十分钟后汤姆自信地说,然后关上引擎盖问道:“准备好了吗?”

这一次,发动机开始快速运转,我和他击掌。游艇缓缓驶离码头。然而,距离码头仅十米左右,发动机突然停止工作。

汤姆一脸沮丧,试图再次启动,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发动机都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声音,也没有振动。每一次失败,汤姆的表情都变得更加严肃。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他恶狠狠地盯着兜帽,牙齿打战,咬肌微微抽搐。

终于,他如猛兽般爆发,怒吼道:“卧槽!”他青筋暴起,脸色涨红,用力一脚踢着发动机。引擎很安全,但他痛苦地跳了起来。那一刻,从他鼻孔中喷出的似乎不是空气,而是两股熊熊的怒火。

我站在那里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平静,笑着对我说:“我还是带你去游泳吧。”从“愤怒”到“微笑”,情绪上并没有过多的变化,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结果并没有发生,连我都开始怀疑这是幻觉。

目睹了他暴风雨般的愤怒后,我游泳的欲望不再那么强烈了。不安的感觉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告别。不过,他很快又变得友善、健谈,我对他的好奇心逐渐克服了不安。

汤姆说他有八分之一的印度血统,所以他的眼睛和我一样黑。他是阿富汗战争的老兵。他因伤提前退役。虽然他今年才36岁,但已经过上了退休生活。

“你属于哪个军种?”我问他。

“步兵。”

我的心一紧,脑海里立刻闪过惨烈巷战的场景:子弹在空中飞舞,鲜血从我的身体里涌出……

“你……杀过人吗?”问完我就后悔了,但又很难停下来。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茫然地看着我。随后,他的嘴角微微颤抖,脸上露出了有些扭曲的表情。短暂的沉默后,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是的,二十左右。”

我不知道如何接听电话。

“但他们都是恐怖分子!”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像是在为自己辩解:“我只杀那些想杀我们的人!”

我木然地点点头。

他转身继续朝主屋走去,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边走一边重复道:“是的,我就是杀掉那些想杀我们的人……”

我跟着他,气氛有些尴尬。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得先去车上换泳裤了。”

听完这句话,他仿佛从梦中回到了现实世界,“你可以来我家换衣服,车里的空间太小了。”

走进他的房间,“脏”“乱”完全不足以形容——地板上堆满了各种垃圾,几十个啤酒罐,无数的报纸杂志;发霉的披萨留在盒子里;地毯上有烟头烧过的痕迹;臭袜子、汗衫、内衣等散落在各个角落;咖啡桌上有一堆伏特加酒瓶;蟑螂肆无忌惮地进食,各种昆虫横行……唯一干净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孩在玩摇马,周围散落着一些玩具。

这与房子光鲜亮丽的外观相去甚远。我随机推测汤姆可能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看来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孤身一人,逐渐“沦落”到现在所在的这片土地。

走在屋里,腐烂的食物味、尿味、恶臭味、霉菌味等等,各种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我只好强迫自己冷静地问他:“我该改哪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进了浴室。马桶泛黄,水龙头滴水,到处都是锈迹。我赶紧换好衣服,强忍着不适,快步走开。

“你有枪吗?”他在那个恶心的客厅里突然问我,然后很快纠正道:“你在中国有枪吗?”

我们以前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他问得也很唐突。我说:“不,私人拥有枪支在中国是不合法的。”

“这太无耻了!”他语气充满蔑视和愤怒。

他的反应很快让我想起了贴纸上的标语。我确信他应该是一名狂热的枪支爱好者和私人枪支权利的坚定捍卫者。我敷衍地说:“好吧,你在美国还是有自由的。”

说完,继续朝门口走去。

“前几天,有一个小偷进了我的房间,偷了东西。”他不假思索地开始了新的话题。

我还是有点敷衍:“真的吗?”

“是的,我的AK47被偷了!”他有些紧张地补充道:“他还偷了那个鼓,里面有一百发弹药。”

“啊。”

他又神秘地靠向我,轻声说道:“奇怪,我有很多枪,他没有偷更贵的M16,只偷了AK47。”就这样被拖走后,他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很不耐烦,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问道:“哪里下水最好?”

他似乎没有一点不高兴,并建议我在主屋一侧的码头下船,那里水又深又开阔。

我说:“好吧,我们走吧”,然后就冲出了门。

这里的水很开阔,可以称为湖泊,但水呈中药般的棕色,能见度不高。只能隐约看到水下枯萎的荷叶。没有风,水面平静如镜。附近的房子漂亮又干净,但似乎都不受欢迎。四周一片死寂,连乌鸦都消失了。

游还是不游?我无法摆脱老虎。拜托,种种迹象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别游泳了,我已经换上泳裤了,光着身子站在湖边。汤姆拿着手机,等待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陌生的中国人在他们的后院游泳。此时,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游几分钟。

我用手试了试水温,略高于10摄氏度,刚刚好。为了快速获胜,我放弃了热身,直接跳入水中。

沿着汤姆的游艇码头,我走了几步,然后,“啪”的一声,我撞进了这个棕色的未知空间。

入水的那一刻,就像从白天掉到了黑夜。我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皮。水的颜色很暗,但并不刺眼。我眼睛的角膜告诉我,水质很好。湖水并不深,只有一米半左右。湖底松软,覆盖着厚厚的落叶。

也许是因为这些叶子泡了很长时间,水看起来像中药一样。光线艰难地穿透湖底,照亮了水泡。我看着它们慢慢升起,视野里看到的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当我潜入水下半米时,我已经看不到手指了,方向感完全丧失,仿佛迷失在无尽的黑夜中。

经过大约五分钟的测试,我体内的能量不断释放。我的身体似乎已经达到了最舒服的状态,之前的不祥预感都被抛在了脑后。与岸边死气沉沉的寂静相比,水世界的声音显得生动而丰富。滑行时,皮肤与水的摩擦产生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膜上,就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让我感到彻底放松。

我就这样舒服地游了大约十分钟。正当我考虑要不要上岸时,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咔哒”声。对于喜欢射击的我来说,这个声音很熟悉。这是子弹的装载。声音。

那天我在水里很着急。我没有戴近视泳镜。我向游艇码头望去,隐约看到汤姆在玩一把长枪或者霰弹枪——枪管粗,子弹大,击中的物体呈蜂窝状。步枪,俗称霰弹枪;或者是步枪,它比霰弹枪更精准,射程更远,可以用来猎杀大型动物。但无论是什么枪,都足以杀死百米之内的任何人。

他不是用相机给我拍照吗?他拿枪来干什么?我下意识地转过头,不想让他发现我在看着他,机械地划着水,缓慢而漫无目的地游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的名字:克里斯·凯尔和埃迪·劳斯。他们都是参加过伊拉克战争的美国士兵。

凯尔曾经是一名德克萨斯州牛仔,读书不多。后来他参军并驻扎在伊拉克。在海豹突击队服役期间,他射杀了 255 名敌方士兵。他是美军历史上确诊狙击手人数最多的记录保持者。被五角大楼认为是美国最致命的狙击手之一。 2012年,凯尔出版了自传《美国狙击手》(后改编为同名电影)。在书中,凯尔毫不掩饰自己简单粗暴的美国右翼价值观:狭隘的爱国主义,美国人都是好人,而穆斯林都是坏人;他有强烈的忠诚感,愿意为战友竭尽全力;他视敌人为恶魔,必须消灭他们。伊拉克战争是为了保护家人和国家。

劳斯还被派往伊拉克。退伍后,他长期失业,并被诊断患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最残酷的讽刺是,在伊拉克杀戮无数人死里逃生的凯尔,在帮助劳斯治疗心理创伤时,却被劳斯枪杀。事发前,劳斯刚刚从精神病院出院。

美国兰德公司的研究数据显示,参加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退伍军人中至少有20%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由于遭受酷刑,患有这种精神疾病的退伍军人容易发生暴力行为,自杀倾向也很高,有些人甚至无缘无故地杀害亲友。

汤姆读书不多。他还在伊拉克战场上杀人,险些死里逃生。他也是一名右翼保守派。我不确定汤姆是否也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在与他的短暂交流中,我可以确认他的语言混乱,情绪多变易怒,甚至有暴力倾向。

之前的场景——汤姆微弱抽动的咬肌、对引擎的无名愤怒、惊恐的眼神、地狱般的客厅、格格不入的话题——开始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中播放。闪光。

对了,他说他还有很多枪!他想和我谈论枪支,但我很不耐烦,敷衍了事。难道他一念之间就杀了我吗?

我开始颤抖,仿佛他拿着一把枪,瞄准镜上的十字直指我的后脑勺,食指扣动了扳机……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死定了。我标榜自己是一位品味超凡的旅行者。我避开大城市,选择人迹罕至的路线,开车前往人烟稀少的美国中西部。结果,他在一个看似富人区的地方,被一名美国老兵枪杀了。

我死后,说不定会被搅拌机打成肉末,像中药一样撒进这湖里,埋在鱼腹里,从人间蒸发得无影无踪……我一直这样想,然后越来越头晕了。

想到最后,我的心都碎了:在这地狱般的地方,即使我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回答我。湖面开阔。如果他真的想杀我,我就逃不掉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不杀我,我也会被冻死在湖里……

于是我硬着头皮向码头游去。直到离码头只有二十米远的时候,我抬起头,看见汤姆拿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微笑着看着我,仿佛一位英雄正在迎接凯旋的胜利。

落地后,我接过浴巾,轻声问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哇!你太棒了!”汤姆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居然听得见。”

我还没来得及谦虚,他就用手掌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忍着肩膀隐隐作痛,无奈地说:“谢谢。”

“我刚才正在卸货。”说着,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把黑色霰弹枪。 “看,这是我的枪。”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男孩在向同龄人炫耀玩具。

原来,他只是想向从未碰过枪的中国人展示他的宝藏。为了确保安全,先把子弹卸下来就可以了。

不过,虽然这只是一场误会,但刚才的恐惧却已经深深的渗入了我的脑海,让我回不过神来。

我之前拍的几张照片有点模糊,所以汤姆让我下水再拍一张。为了尽快出去,我假装笑,留下了一张我站在水墨里的照片。

我迫不及待地想把湿漉漉的泳裤换掉,穿上长裤。还没等我穿好衣服,汤姆就迫不及待地切换到话匣子模式,没完没了地向我解释枪械。

其实这个常识我都知道,也知道他的黑色霰弹枪就是大名鼎鼎的500。

汤姆说话时口吐白沫,我时不时地回应“嗯、啊、哦、啊”,时不时用看手表的笨拙动作暗示他,但他没有注意到我根本不耐烦。

后来我只能直言不讳地说:“对不起,我得走了!”

我打断他之后,他还想拍我拿枪的照片。他说,对于一个中国游客来说,如果他在美国不拿枪拍几张照片,怎么能向国内的亲戚朋友炫耀呢?

他让我左手拿着步枪,右手拿着500。他还在我脖子上挂了一串沉重的猎枪弹。那场景傻乎乎的,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在肯德基餐厅门口抱着肯德基爷爷合影。

他让我笑,但无论我怎么笑都感觉不自然。他说:“你的表情太可怕了,你看起来就像是恐怖分子的人质。”

他皱着眉头让我跟着他喊“Sex”——中国人拍照喜欢喊“茄子”,美国人喜欢喊“Sex”。

但感觉就像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怎么也放不开。我喊了好几次,他一直摇头。

“大声点。”

“更自然一点。”

就这样,我在汤姆的指挥下,深情地喊了十几声“性”。最后,他挑了一张勉强够用的照片,用淡漠的语气对我说:“看来只能这样了。”

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告别了。

正当我插上钥匙,急忙启动时,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等一下。”然后,他就跑回了房间。

“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嘀咕了一声,不耐烦地等了三五分钟,他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匆匆跑出了家门。

“走吧,路上吃饭。”他把包推给我。

我打开一看:三包威斯康星奶酪、两瓶可乐、一包薯片、一罐熏鱼、一件绿湾包装工队橄榄球队T恤……原来他正在准备当他回来时送给我的礼物。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站在路口向我招手,我也挥手示意他先回去。但他不肯走,坚持目送我离开。那一刻,一种淡淡的愧疚涌上心头。他是如此热情友好,但我非但没有感到感激,反而对他简单好客的行为感到厌恶和怀疑。

也许是战场上的刺激和生活的不如意,让他有些烦躁;也许是被妻子和社会抛弃,才让他变得有些奇怪。除此之外,他是一个热心肠、善良的人,但我却不敢避开他。

慢慢地自责着,我犹豫着踩下油门,行驶在路上。我慢慢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汤姆,直到他孤独的身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直到今天,每当我想起他,那个“孤独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虽然只见过他一次,根本算不上朋友,但我还是真心希望他能平静地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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