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印发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指出：“消费税征管环节后移并稳步下放到地方，增值税完善超额信贷返还政策和扣除链条，优化共享税费共享比例。
南都湾财经报记者获悉，早在2019年，国务院就印发了《实施大规模减税降费后调整中央与地方收入划分改革推进方案》，提出消费税征收链接向后移并逐步下放给地方政府。五年后，如果我们再次强调，会发出什么信号？改革实施后对地方财政有何影响？对此，南都湾财经报记者近日对方正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陆哲进行了专访。
陆哲，方正证券首席经济学家。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地方财政影响
如果消费税由中央和地方政府按50-50分摊
地方财政将新增8000亿以上
南渡湾金融学会：五年前提出的“消费税征管环节后移并逐步下放地方”如今再次强调，主要原因是什么？
陆哲：作为上一轮财税改革的三大重点任务之一，事权和支出责任改革进展缓慢。尽管2016年提出“下放适合中央的财政执行权，增强中央财政执行能力”，但实践中，部分领域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仍不明确，而且中央支出的比重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此外，省级财政体制改革也有待进一步推进。近年来，相关改革思路已比较成熟，良好的改革条件已初具规模。
综合考虑地方收入和激励问题，培育地方主要税种或许是更好的解决方案。之前有两种选择，即房产税和消费税。考虑到房地产市场状况，扩大房产税试点此前已暂停。新一轮财税改革中，房产税不具备继续推进的条件，消费税成为培育地方主要税种的唯一选择。
南渡湾金融学会：消费税征收后移并逐步下放给地方政府后，对地方财政的贡献有多大？
陆哲：从征收上来说，将消费税退征并逐步纳入地方税，对于引导地方政府加大刺激消费力度可能会产生深远影响。参考消费税税目及税率表不难看出，目前消费税征收大多集中在生产/进口环节，而非批发/零售环节。 2019年消费税改革方向草案中，批发环节唯一征收消费税的税目是卷烟；零售环节征收消费税的税目仅有金银首饰、铂金首饰、钻石及钻饰、超豪华汽车。为提高消费税征管的合理性，适当补充地方财力，可进一步实施消费税征管后移，逐步划归地方税。以2022年为例，根据国家税务总局发布的《中国税收年度报告》，全国消费税总收入16867亿元。如果考虑50%分配给地方，国家可能增加地方财政收入8000亿元以上。
南都湾金融学会：消费税改革对主要生产省份和主要消费省份有何影响？城市之间的分歧会加剧吗？
陆哲：如果消费税归为地方税，消费税征收流程不变，部分省份的财政收入可能会得到明显提升。在现行消费税征收安排下，广东、山东、上海、浙江、云南五省2022年对全国国内消费税的贡献将各占6%以上。按不同省份贡献国内消费税规模计算当年省份/本地区当年实现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若消费税纳入地方税，则财政收入较低的云南、吉林、甘肃、辽宁、贵州五省或将能够实现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30%以上。
但如果消费税征收环节下移至批发/零售环节，消费税整体规模可能会有所增加，但部分常住人口较少的资源型省份的潜在消费税收入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
一方面，如果消费税从生产/进口环节调整到批发/零售环节，由于消费品生产环节批发价/零售价普遍高于出厂价，整体而言，消费税收入规模或将扩大。
但另一方面，消费税在生产/进口环节征收，导致目前中西部一些资源型省份贡献了全国国内消费税的较高比例。但如果未来调整为批发/零售环节，当地常住人口规模和人均可支配收入将会受到影响。收入水平和消费能力可能会在更大程度上影响消费税的潜在收入。因此，征收流程后移可能会对一些常住人口较少的资源型省份的潜在消费税收入造成一定影响。
南都湾金融学会：消费税改革实施后，地方政府是否会加大促进消费的力度？
陆哲：在以增值税为主要收入来源的税制下，国内消费税被赋予了更多调节财政收入分配的功能。消费税诞生以来，主要税目集中在环保消费品和高价消费品上。通过提高这部分非鼓励类消费品的税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这些消费品的消费，纠正这些产品造成的负外部性。 。在此过程中，增加的税收收入还可以再次配置到环境保护和公共服务领域，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平衡地方收支。
在这种环境下，减少这部分消费品消费的目标与消费税增加收入的能力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冲突。对高耗能、高污染、高端消费品的征税规模越小，越符合设立消费税的目的。目前，消费税由中央统一征收。 2019年提出的消费税改革中，消费税向地方政府下放的改革目标在一定程度上面临着目标相互矛盾的问题。征收从生产环节转移到零售环节后，地方政府为了实现更多创收，可能会鼓励相关产品的消费，这违背了消费税“遏制征收”的初衷。在税收和行政权力的分配上，中央和地方政府都可能需要面临不同税目的重新平衡。
征收税率
海量商品收集将移至后期
税率可能会降低以保护市场
南渡湾金融学会：消费税征收步骤后移、税基扩大后，终端价格会更高吗？
陆哲：如果考虑后期把采集环节移过来的可能性，以飞天茅台为例，出厂价是1169元，批发价是1499元。如果后期将税率移至批发环节，则需额外征收35元的从价消费税，税率将提高3%左右；如果参照金银珠宝先例，从价税率从50%调整为10%，消费税减少45元左右，税率降低4%；如果采用从价税维持相同税率，则从价税税率降低至16%。
考虑到茅台的批发价与出厂价的差距可能比其他白酒更大，其他白酒如果面临较晚的征税流程，受到消费税的负面影响会较小。关键是这次改革会不会降低税率，而不是后面会不会把这个环节移过来。
南都湾金融学会：相关品类的税率是否会调整？
陆哲：参考金银钻石制品税收调整先例，1993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税暂行条例》规定，对金银首饰、铂金首饰、钻石及钻饰征收消费税生产过程中征收10%的消费税，引起业界强烈反响。 1994年底，金银首饰消费税征收环节移回零售环节，税率降至5%。同样是在2002年，钻石产品也调整为零售层面征税，税率降至5%。
最终，金银钻饰成为目前零售层面唯一征收的消费税品类，并且全部经历了税率下调，以保持消费市场发展中税收整体的稳定和平衡。
此次税收转移可能针对不同的消费类别采取不同的调整方式，也存在针对不同类别及时进行分步调整的可能性。例如，如果奢侈品的征税流程后移，税率可能不会降低，从而变相增加税收收入。对于大众产品，如果税率后移，税率可能会降低，在保住消费市场的同时保住了税收来源。
征集范围